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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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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

薄枝漸漸面露難色,躊躇著看向那邊悠悠喝茶的人:“好像有點算不過來,裴懷瑾,你想如何?”

男人放下手中茶盞,看向薄枝,眉頭輕挑一下。

“當真算不清?”

薄枝認命道:“算不清!”

裴懷瑾唇角彎了一下,“既然如此,今後你許我三個條件如何?”

薄枝皺眉,男人繼續道:“不會讓你殺人放火,燒殺搶掠。”

她還是皺眉,這對她來說是危險的。

薄枝討價還價:“一個條件。”

裴懷瑾:“我的命這麽不值錢嗎?”

薄枝:“......”值不值錢你心裏沒點數?

“兩個,不能再多了!”薄枝臭著臉,不情不願道。

“成交。”

裴懷瑾拿起茶盞與她身前的茶盞相碰。

薄枝腦繞了個彎,她還是覺得自己虧了?

深夜,裴懷瑾親自送她回了刑部大牢,薄枝離開將軍府時,欲摘下身上的狐裘還他,卻被他制止。

薄枝沒有推辭,因為那牢中確實是很冷。

抵達刑部大牢時,值班的獄卒早已換成了她早已眼熟的人,是裴懷瑾的人。

牢門打開,裏面江容默默走了出來,站在了裴懷瑾身後,而薄枝也重新進去,牢門上鎖,她與裴懷瑾對望。

一眼而過,薄枝率先轉身,錯開了他的目光。

薄枝又在牢中待了兩日,期間有裴懷瑾的照料,她倒是吃的還算不錯。

師兄也來尋過她,給她送些吃食和衣物。

隔日,她便看到了那日蕭宏禮身邊那名獄卒。

薄枝喊住了他,道:“將三皇子請來,就說我答應他的條件了。”

那獄卒一楞,而後離開了。

約莫幾個時辰過去,牢門才有了動靜,蕭宏禮出現了,順道而來的還有宣旨的內侍。

也不知蕭宏禮是如何說服的聖上,將她放了出來,官覆原職。

內侍走了,蕭宏禮才緩緩湊近薄枝,挑起了她的下巴,笑著道:“薄枝,既然今後你是本皇子的人了,那麽月末的朝會,你也一並來協理吧。”

薄枝扭臉,錯開了蕭宏禮那只手,心裏一陣惡寒。

面上淡著道:“知道了。”

薄枝能夠回府,最開心的莫過於松夏了。

這些時日松夏提心吊膽,生怕哪一日會降下聖旨來要把薄枝的頭給砍了。

所以當薄枝推開薄府大門時,迎面便被飛撲了一個滿懷,松夏喜極而泣,摟著薄枝的腰晃了一圈,薄枝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折了。

“好松夏,你快把我放下來。”

薄枝的腳艱難的落地,呼出了一口氣。

“主子,你沒受什麽傷吧?”松夏繞著薄枝渾身看了一圈,在確認薄枝身上沒什麽傷口才放下心來。

“咦?主子,你嘴怎麽破了?”

松夏還是在薄枝臉上發現了那一個已經細小,好的差不多的傷口。

薄枝面上一遲疑,下一刻,松夏忿忿道:“定然是牢中那些當差的都不給您水喝,看看,這皮都破了,主子你稍等,我這就去給你沏茶。”

說罷,松夏將薄枝送回了寢屋,便匆匆給薄枝去準備吃食了。

蕭宏禮讓薄枝幫他籌辦朝會,無非是讓她幫忙盯著些流程。

薄枝出獄的消息也悄悄的小範圍內流傳開來。

所有人都知曉是裴大將軍親自將薄枝給送進去的,卻未曾想到,這才過了幾日,薄枝又被三皇子給撈出來了。

裴懷瑾與薄枝先前的傳聞仿佛是不攻自破,這下華京城所有的官員都以為薄枝這是徹底得罪了裴懷瑾。

薄枝雖官覆原職,但再次去上朝時明顯感受到了冷待。

平日裏還能說上兩句話的同僚見了薄枝,全都視而不見,將她當作了透明人。

而三皇子一脈的人反而過來與她攀扯,薄枝也笑臉相待。

禦史們重新見了薄枝,更是對她不屑一顧。

他們可是連聖上都敢懟的一群人,根本不把薄枝投效三皇子一事放在心上,但心中始終是存有有這麽幾分不屑。

對這些人,薄枝全都笑臉相迎,臉皮如同鐵壁銅墻,擋住了群臣目光的最大攻擊。

而她與裴懷瑾的見面,便是連朝臣都等著見的好戲。

只可惜他們要失望了,因為薄枝與裴懷瑾,一個臉上對誰都笑瞇瞇,一個臉上無論看誰都是平靜的毫無瑕疵。

因此,朝官們已經默認為是裴懷瑾不想見到薄枝,但凡薄枝出現的場合,便無人敢邀裴懷瑾。

有裴懷瑾在的地方,他們也不屑邀請薄枝。

除了每日上朝,二人也是裝作不認識,或是厭惡對方的模樣。

二皇子仍被禁足,宮中無人敢提及。

只有薄枝被蕭宏禮叫去他的宮內時,才會偶爾從他口中聽到“我那二哥......”的字樣。

薄枝見了蕭宏禮宮內那一排排滿墻的“藏品”,算是徹底知道他的癖好已經扭曲到了何種程度。

難怪他總是覬覦她的眼睛,有這滿滿一墻的東西做陪襯,他要挖她的眼睛都不算稀奇了。

尤其是薄枝在蕭宏禮宮內看到人的頭蓋骨被光明正大當花瓶擺放在他的桌案前的時候。

“朝會還有五日便要開始,這幾日外地的藩王和臣子們都會在華京城落腳,殿下是否要去拜訪一下?”

三皇子的一位幕僚站在不遠處,恭敬問三皇子。

薄枝則站在另一側,眼睛盯著屋內唯一還算正常的燭臺,微微楞神。

蕭宏禮沒有立即回答,反而轉頭看向薄枝,目光饒有興趣道:“薄枝,你怎麽看?”

薄枝回神,琥珀色的眸子看向蕭宏禮,與他對視,頂著他看她的狂熱目光,道:“臣以為不妥。”

一側的幕僚立刻將不滿的眼神遞了過來,薄枝裝作沒看見。

蕭宏禮饒有興趣:“哦?為什麽?”

薄枝道:“聖上眼下雖屬意您,但他也最忌諱結黨,我們此次朝會的舉辦主要體現您的才能,若是您私下與藩王結交,恐怕會引起聖上的不滿。”

她說的有理有據,蕭宏禮點了點頭,“也是。”

那幕僚看向薄枝的眼神更恨了。

從蕭宏禮宮內出來,薄枝一路出了宮門,而後去往了華京城內最繁華的酒樓。

酒樓包廂內,有人早已恭候多時。

薄枝推開門進去,封閉的屋內桌上早已擺好了酒菜。

她也不客氣的直接坐下吃上一口,才來得及看向對面的裴懷瑾。

“蕭宏禮似乎想結交最近來參加朝會的藩王,不過剛剛被我給勸下來了。”薄枝說道。

男人聽了後,拎起一旁的茶壺給薄枝倒上,送到了她的手邊。

薄枝順手接過來,喝了一口。

“對了,薄家的案子你有沒有查到什麽線索?”薄枝擡眸看他。

裴懷瑾緩緩搖了搖頭,道:“還在等,我讓熊訥去尋當年薄家府宅中的老人,過段時日才會有線索。”

薄枝點頭。

裴懷瑾看著薄枝,提醒著說:“眼下聖上不願讓人提及此案,所以即使我們真的找到了證據和真相,可很可能會沒辦法翻案,薄枝,你要做好這些準備。”

薄枝面上對他的提醒沒有任何意外,“我知道這些,你只管幫我找證據,至於伸冤一事,我自己來。”

她本來也沒有讓裴懷瑾幫她到底的想法。

裴懷瑾看她如此分寸分明,遮下了眼。

而今日薄枝此行,也似乎只是來尋他說事,言語間皆是正色,似乎已經不再念及先前的舊事。

薄枝將茶飲完,便作勢要走,站起來的瞬間,被男人喊住。

“等等,你再與我說說朝會之事。”

裴懷瑾擡眼,似是不經意想了解一些朝會的內情。

他想了解也無可厚非,薄枝也未生心疑,又重新坐了下來。

一頓飯下來,裴懷瑾問什麽,薄枝便答什麽。

偶爾他夾過來薄枝夾不到的菜,放在她的碗中,而薄枝偶爾吃上幾口。

最後,男人心滿意足的收了筷子,薄枝也被間接餵飽了。

等她意識到如此的時候,眼睛看著碗中被她吃光的菜,微微一楞。

再擡眼看向對面淡定非常的臉,若非她知道裴懷瑾不近女色,她還真以為他對她有意思。

薄枝在腦中甩掉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與裴懷瑾告辭。

此後五日,她與裴懷瑾再無相見。

裴懷瑾屬意二皇子,薄枝知曉他不可能眼看著蕭景逸被禁足而什麽都不做,為此,她探尋過他的想法。

他只言道:“朝會上二皇子一定會現身。”

薄枝卻認為這不太現實。

因為即使到了朝會這日,她也未曾聽見二皇子殿內有任何動靜。

彼時薄枝正身著朝服,與蕭宏禮的人一同立在皇宮朝會的殿內,監督朝會的流程。

先有眾臣入殿,再是藩王獻禮,外臣述職,最後是宮內的禮儀樂演,其中繁瑣,只有親自督辦的人才能知曉,

薄枝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頸,而後又不得不正色朝著進入殿內的官員笑顏以對。

如同一個沒有脾氣的泥人。

早便就坐在殿內的裴懷瑾端坐在椅中,目光掃過遠處立著的薄枝,看她如何在忙中偷閑。

蕭宏禮手執折扇搖搖晃晃邁入正殿,環視一周,便徑直朝薄枝走了過去。

裴懷瑾註意到這些,眉頭微不可察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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